重庆两江交汇处夜稀饭摊主

蝴蝶封锁我的咽喉。
爱火烤化我的面容。

简中同人男。批发商,破打游戏的,给游戏拉磨产出同人。会查成分,遇到雷点会预防性拉黑。

【中苏】卖雪糕的布拉金斯基②

挤牙膏……

本章很腻歪,中苏浓度极高。苏可能会有点娇(。)

书接上回卖雪糕的布拉金斯基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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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耀来给伊利亚看病,把把脉,问问近日的病情,开两张方子,也不过十几分钟的事。

——然而总要待一两个钟头。

伊利亚卧病在床,平日里就喜欢看书、看花。床头枕边摞着高高一垛,全是些《共产党宣言》《资本论》《列宁全集》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……细看,这些书当中,见缝插针地塞了《莎士比亚诗集》《堂吉诃德》《福尔摩斯探案集》《基督山恩仇录》。还有几期申报。甚至是还珠楼主的《江湖剑仙传》。书围得滴水不漏,重峦叠嶂,城墙一样,显得伊利亚愈发像个城墙里苍白的公主。

有次看诊完,王耀叫伊利亚,半天没有回应。他见伊利亚读书读得痴了,便轻轻覆上他的手,问:“在看什么?”

伊利亚吓了一跳,一双红眸从书后面探出来,目光仍是躲闪的,惊疑不定。

王耀噗嗤笑了。

“这么好看,能给我看看吗?”

伊利亚耳根发热,对着王耀的脸,又生不起气。他拿着那本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,犹豫不决,一忽儿把书打开,一忽儿又合上,递到王耀手边却又收回去。

王耀佯做拿书,却抓了伊利亚的手,柔柔地一扯。这小小的鹊桥,把二人的手牵起来了。

十指连心。

一回生二回熟,他们又情投意合,很快熟络起来。伊利亚给王耀讲那些主义、讲他的战斗故事,声情并茂。王耀是个很好的听众,有时也说说自己的看法,简洁明了,一针见血。伊利亚和他在一块,经常笑。

王耀爱讨了伊利亚的书来看。伊利亚对他很大方,什么书都借,不限期。王耀是喜欢书的,他喜欢油印的铅字,喜欢书籍的纸的味道和墨的味道。他喜欢长长短短的句子,鲜活的蓬勃的文字。他喜欢深沉的思想,充满力量的思想。

他喜欢读书。

上学那会儿,王耀成绩顶好。国文、算学、外语、地理、博物……全都拿甲等,每学期开学在国旗下讲话。除了成绩优异,他还写得一手多宝塔体的好字,给学校写过春联。东街富商老琼斯大寿,他写了一首祝寿诗送过去,字径二寸,笔力饱满。张挂起来,名震一时。

老师都喜欢他,夸他聪明,若是放在从前,一定可以中状元的。

王耀一直做好学生。读完高小,读高中;读了高中,考大学。那年夏天,校长拿了联大的通知书来找王耀,握着他的手摇了又摇:“恭喜啊!恭喜!阿耀啊,你是咱们东街第一个大学生!秀才!青年才俊!日后发达了,别忘了父老乡亲!”

王耀正在厨房烧菜。他用围裙擦干净手,接过通知书,向校长鞠了一躬。

他招呼着弟妹把菜端上桌,趁着间隙,淡淡地说:“校长,下周我要去瑞和堂了。”

“去干什么?”

“学医。我不打算读书了。”

晴天霹雳。

校长眼珠子快要鼓出来,急急地抓着王耀的手,迭声道:“阿耀!阿耀你别开玩笑!”

王耀低眉,收拾碗筷,“我没开玩笑。”

“真的不读了?”

“不读了。”

“你的前程……”

“学医也是好出路。上了大学,出来揾食,薪水不一定有学医好。”王耀一笑。笑得很酸。

校长不说话。他看着王耀的三个弟妹在外面抹桌掸尘,煮茶端饭。王耀脱了围裙,招呼校长:“您来一起吃顿饭吧?”

他卸了笑。“我对不起老师。对不起您。”

他抬手抹了把眼睛,自负又自嘲地说:“我王耀不是没志气的人。我考得上,我不比别人差——我不是因为不会读书才学医的!”

原先,校长满以为这个孩子会升学,将来一定出人头地。他是个多有才气的孩子,人又孝顺温良,对谁都和气。长得也好,一水儿黑油油的好头发,剑眉星目,姑娘们给他抄了很多情诗。

校长在餐桌前坐下来了。三个菜,小葱拌豆腐,腐乳熬小鱼,白灼上海青。饭是紫红的糙米。

王耀的弟弟妹妹年纪尚幼,他们很快地吃了饭,下楼玩去了。王耀目送他们离开,喃喃道:“濠镜、嘉龙和晓梅以后都要读书。一家人吃穿用度,全要钱。我娘生病,要吃药,要吃饭。一家里五张嘴,能揾食的就我一个。读书,没法变现;学医好歹能救急。”

以他的聪明才智,不消大半年,就能学出来。毕竟他是能中状元的。

他是好儿子、好哥哥。学医,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母亲和弟妹。

校长没有再劝。

王耀跟一个老中医学了几年,在东街赁了一间房,挂牌行医了。他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中医。中医宜老不宜少,而且最好是行动蹒跚,相貌奇古,说起话来瓮声瓮气,这样病人才相信。他师父就是这样,满脸痤疮红印,一年到头都穿紫红色夹袄,黑羽纱马褂,说话是个齉鼻儿,浑身樟木味。王耀全不是这样,他既不弯腰也不驼背,英俊倜傥,衣着入时,看上去像个大学毕业生。他开了方子,总把笔套上。——中医开方之后,照例是不套笔的,这是一种迷信,套了笔就没人再找他看病了。王耀不信这套。他这个中医还订了好几份青年杂志,并且看高尔基、屠格涅夫、托尔斯泰的小说。这些都是对行医不利的,但也许是沾了上学时候神童的光,请他看病的人不少,收入颇可观。渐渐地,三个弟弟妹妹都上学了,背着棉布书包。春天,穿羊毛衫;夏天,穿短袖;秋天,穿夹袄;冬天,穿棉衣。妹妹有香云纱裙子、上海买的小牛皮鞋。一人配一支金星牌钢笔。母亲,他自己医,抓最好的药。桌上顿顿有肉。

他有时候觉得学医这步路走对了,但有时又觉得日子很无聊。

他该成家了,来保媒的络绎不绝,姑娘们朝他暗送秋波。王耀看不上。他和她们说不上话。他觉得自己可能会一个人守着母亲弟妹过一辈子。

直到他遇见伊利亚。

王耀对伊利亚很体贴,伊利亚生了病,行动不便,他给他穿袜子、穿鞋,袜跟每次都抹得很平。有空的时候,他们就上街转转。伊利亚很少出门,什么都稀奇,一会儿看看糖画,一会儿又在说书的茶馆前面立着,侧耳细听。王耀给他买糖球,给他买书。路过花店,只因为伊利亚随口说“向日葵开得很好”,王耀就送他好大一捧向日葵。

王耀还请伊利亚来他家里吃饭。他亲自下厨,投其所好,煮了一大碗罗宋汤。菜是青椒炒玉米粒,土豆烧牛肉。饭后居然还有甜点,草莓酱拌芋泥。

时间久了,妹妹晓梅每次看见伊利亚都很高兴。她一边吃芋泥,一边对伊利亚说:“白头发的大哥哥,你以后每天都来我们家吧!”

伊利亚温柔地问:“怎么了?”

晓梅童言无忌:“你来的时候,哥烧菜都好吃些!”

伊利亚和王耀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脸都有点红。王耀笑着呵斥:“晓梅,吃你的饭去!”

伊利亚的病好多了,脸上也有了血色,甚至胖了些。不知道是王耀的药还是菜在起作用。

东街人看他俩出双入对,旁观者清。两个人都到岁数了,谈的拢,心里不是没有。但王家缺个当家媳妇,要照顾老母和弟妹;伊利亚生病,弟弟卖雪糕过日子,很拮据。他们像两片云,聚在一起,飘过来飘过去,下不成雨。

【未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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